What can I do for you01-05
01
所以说，究竟是怎么发展成眼前这种状况的啊。
已经送货上门的AM●ZON快递员笑容可掬地等待着我的签收与付款。该说不愧是经验丰富的从业人士吗，尽管看见开门的是我这种明显未成年人表情也没有什么异常，反而非常周到地告诉我“这就是您上周预定的货物，货款单在这里。请确认之后付款签收。”
一边疑惑着我没有定什么东西啊一边接过了单子，在看见“vocaloid-kaito”之后才恍然记起来，原来是这个啊。
就是最近很流行的电子音乐软件啦，并非人类而是虚拟存在的歌姬。虽然搞不懂为什么机械也可以唱歌啦，机器人吗？之类的，但是大家都在讨论这个如果不关心反而显得太逊了……于是我也就莫名其妙的参与进了这个话题。
“就说，超棒的啊！虽然是虚拟歌姬，但是有3D立体技术的话和普通二次元角色也没差别啊！”
“……都是二次元啦而且好歹算是有实体的东西你确定不是给它降档次了吗？”
“实体可没有那露与不露间的若隐若现呢~绝对是白色的啦！哪怕有圣光我也确定是白色的！”
对不起，真的是太深奥了。什么虚拟歌姬啊，二次元的角色不都是虚拟的吗。而且3D立体化的作用只是为了看若隐若现吗？究竟是什么在若隐若现啊？！白色的到底是什么啊我真的不明白啊。不是唱歌软件吗？
心里虽然狠狠吐槽着但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不然又会陷入“唉你究竟懂不懂男人的浪漫”和“果然是处男吧你”的莫名其妙的话题。看不起处男吗而且你们也都还是处男啊究竟有什么资格用同情的眼光来看我啊！！
在回忆起那些无营养的车轱辘话的时候，话题似乎又进入了一个新的层面。
“所以说，买吧！如果是为了女神的话，这点钱应该也不成问题的吧。”
“喔——不知道是谁上周还找我借钱来着。如果真的这么有钱的话请先还我钱吧。虽然很喜欢MIKU但是我更想要高达模型啊。”
“高达哪有MIKU可爱啊。”
“在我看来高达哪里都可爱，除了不会唱歌之外。”
“故意和我顶撞的吧你？我会还你钱的别这么小气行吗！就一起买啦！如果只有我一个人买MIKU那她也太孤单了。”
“那你也陪我买高达吧，没有人陪伴高达们也很孤单啊。”
“如果你不是想要1/60的PG零式飞翼的话倒还好说，但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还是免了吧。”
藤原和佐佐木不知道为什么开始讨论起要买vocaloid软件本体，以“让歌姬来自己家里唱歌不好吗！”为理由的藤原和“偶像就是要离远一点才会产生美感”的佐佐木自然是产生了分歧。其实我是比较支持后者啦……并不是赞同佐佐木的理论，而是因为我和藤原一样是月光族。家里虽然也有给零花钱，但是花在买运动用品和青春期永不满足的食欲上之后就所剩无几了。
而佐佐木由于家境比较优厚的关系，常常在手头紧的时候接济我和藤原两个人。说是“接济”，但其实也会还的——用下个月的零花钱。
“所以说，一起买吧！”在不知不觉间，这两个人的分歧就停止了。以为终于可以结束这个头痛话题的我正准备搭话的时候，藤原就已经先开口了。
“一起买吧！VOCALOID！”
哈？我有点不懂地看着藤原。不是说没钱了？不过藤原就是那种喜欢就会想要的性格，所以我也只能搭腔跟着说“啊，那你就买吧……”
但是藤原立刻摇了摇头，“不是我啊，是我们，我们三个，都要买。”
完全不明白啊，什么时候有的这种结论啊。我求证地看向佐佐木，不知道被什么原因给说服了的他居然点了点头。
“是啊，就一起买吧。反正他是要MIKU的，我们两个随便买买就好了。”
“不是随便买买啊！”藤原抓狂地挥动着手臂。“都说是歌姬啦是歌姬！不要讲得像去菜场买白萝卜一样！”
“没差别啦，反正没多大兴趣。”佐佐木明显没有打算纠正说法，也没有解答我的疑虑。
于是只能我自己说出口了吗。
“……我，从来没有说过想要买VOCALOID吧？”
“喂你不是吧……我可不想把刚才说服佐佐木的那一套再用来说服你啊……”藤原一脸无奈地耷下了肩膀，那个样子似乎真不打算再过多解释。
所以说在我没认真听的时候这两个人究竟经过了怎样激烈的辩论啊……想想就觉得是很可怕的事情。
“总之，不买就不是好哥们！”藤原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这是他每次借钱/找人帮忙/耍赖时候的必杀技，如果不答应就摇到你答应为止。实在是怕了他的眩晕攻击的我也只能敷衍地回答着“好、好……”想着有佐佐木在应该可以劝藤原打消这个念头的，因此也就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
然后今天，门铃响起的时候我去开门，结果发现门外站着的是AM●ZON快递员。
…………藤原居然是认真的吗！！
到现在才不得不领悟到这个事实的我，也实在没办法把“对不起我没钱”或者“我和我朋友开玩笑的”这种话说出口。
既然都帮我预定了那干嘛不帮我把钱付了啊！！！在心里埋怨藤原的冒失之后其实也很明白以藤原的经济状况根本没办法帮我支付——那样的话就不要订啊！！总之一切都是藤原的错，但是现在的重点是要先解决眼前的快递员。
硬着头皮找妈妈预支了下个月的零花钱把货款付了之后我才舒了一口气。不，应该说是泄气了吧。下个月要怎么活啊，过苦行僧一样的生活吗。会被嘲笑的吧，绝对。
一想到自己被挥霍无度的藤原拉进了陷阱就气得火大，眼前的软件包装盒也变得可恨了起来。
只是一个软件而已啦为什么要这么贵？！而且这个看起来实在不怎么样的盒绘是怎么回事啊？！我知道是唱歌软件但是麻烦包装画得更漂亮一些好吗？！我都长得比他好看啊！而且我也会唱歌啊！虽然会跑调但是我比他便宜多啦唱一首的话盛惠一百日元！
愤愤地撕完了盒子上的包装纸之后才觉得情绪有一点平静了下来，但是看到里面的光盘还是一点安装的冲动都没有。
啊，钱啊，我的钱。
一想到躺在那里的就是我下个月的零花钱我就觉得仿佛心绞痛发作一样痛苦。如果等到上学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骂藤原一顿！这样想着却听到手机信息的声音。
“哟！收到了吧！感觉如何啊？因为体贴你所以选了大哥哥的类型呢。”
是藤原。
“——感觉非常想揍你一顿。”
这样直白的回复过去了，真的，超想揍他一顿。如果那个光盘不值钱的话也想把光盘甩到他的脸上。我真的很后悔啊为什么当初没有阻止他呢？而且体贴我所以“选了大哥哥类型”是怎么回事？一般不都是“大姐姐类型”的吗？果然当初聊天走神就是我的不对，漏掉太多事情了。
“哈哈哈，不要这样无情啊。我现在和MIKU玩呢很开心呢，你也快上手调教起来吧！”
哪怕隔着手机我也能感受到那个家伙现在发自真心的高兴，但是我这边完全相反是发自真心的恼火啊！要调教什么啊调教！不要对青春期的男生随便说一些敏感词汇啊！
在床上火大的滚来滚去也解决不了问题，起身想要把那个光盘装回盒子里永久封藏或者二手转卖掉，但是在拿到手里的时候又有点犹豫了。
毕竟钱都已经花了，不管怎么说都要玩玩看？
怀着把不知名的游戏放入游戏机的心情，我把安装光盘推入了电脑中。
——安装程序启动——
在经过了长时间的确定，下一步，路径选择设定等等步骤之后，终于看见了胜利的曙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代表进度的蓝色条状物移动速度非常缓慢。
啊啊真慢……等得不耐烦的我干脆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下，偶尔抬头看看进度条，但是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过去了，它的速度还是缓慢得和蜗牛爬一样。
真慢啊……一边抱怨着，我一边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的意识像泡沫一样在睡眠的海洋里浮浮沉沉的时候，感觉到有特别刺眼的一道光线。
“……？”
是打雷吗？我揉了揉眼睛，抬头看看面前的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着“安装已成功”。就在我伸出手想要握住鼠标进行操作的时候，身后响起了我从没听过的声音。
“MASTER。”
=TBC=
02
沙沙、沙沙、听起来就像是衣物的摩擦声，身后的人慢慢靠近了我。
谁？
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来的访客吗？但是那种称呼也未免太过怪异。
MASTER？如果我的英文还没有还给老师的话，这个很明显就是主人的意思啊。如果是那种OTAKU听到大概会很兴奋吧，但很可惜我不是。而且虽然只有一声，但是很明显称呼我（？）的人应该是个男的。
如果是不法入侵也不可能……家里还有其他的家人在，是奇怪的访客还是别的什么呢……一边握紧了拳头一边想着从哪里看到的也许不靠谱但是或许能够管用的驱逐不净之物的咒语，我慢慢转过身站了起来。
的确，是个完全没有见过的男人。
蓝色的头发、蓝色的眉毛、蓝色的眼睛，连围巾都是蓝色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色为主色，但是肩膀部分和边缘都有蓝色镶边的大衣。看起来不冷也不热。裤子和鞋子倒是很普通，只不过连鞋子上都有蓝色的花纹。
总之，是个给人感觉很“蓝色系”的人。那种颜色比天空要深，比海却要浅一点。仔细端详的话其实长得也不错，皮肤白得简直让人怀疑是女孩子，那稍微有一点秀气的轮廓也……但是那平坦的胸部和刚刚的声音明显表示着这个人是男性无疑。
“你……是谁？”
直接这样问确实有点失礼，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也没办法说出“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这种话来。
“MASTER？”
正对面的青年疑惑地看着我，那种眼神就像隔壁家刚出生的小狗一样，天真又可爱，当你被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盯住的时候，真是欢喜得想要抱着它狠狠揉两下。
“我是……KAITO啊？”依然是小狗一样的眼神，这次甚至还歪了歪头。像在说着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自然，还略带着一点担忧的口吻这样对我说着。
啊啊，到底是何方妖怪也太可爱了吧！
我在心里嚎叫着。缺乏恋爱经验的我，只是看见过别人的女朋友向他们撒娇时候的情景，总之呢，就是那样DOKIDOKI的感觉吧。啊啊为什么这种感觉会对一个妖怪出现啊！还是一个男性妖怪！啊，对，说不定是狐狸精呢，狐狸精。
神鬼传说中不是经常会有的吗，擅长勾引处男而吸取精华的狐狸精。不分公母的呢……啊啊果然都是处男的错所以才会招来这种东西吗早知道就应该早点脱童贞的……没想到今天就要挂在这里了吗……不过还真厉害啊居然临死前能体验一次这样的事情，很神奇啊……
对面的狐狸精朝我这边靠得更近了，我甚至能看得清由于他的走动而微微飘起的衣摆。虽然心里大叫着“恶灵退散！急急如律令！”但还是忍不住打量他。该说不愧是狐狸精吗，果然脸长得很棒，远看就觉得很秀气了，近看更是发现连一点瑕疵都没有。因为是妖怪所以连毛孔啊胡子之类的都没有啊……只不过似乎和传说中的妖媚感觉相差太远……还是说狐狸精也有不同类型的呢？那我这次遇上的就是清纯型的吗？清纯型的也不错呢毕竟那种妖媚型的我也不太擅长应付……
脑袋里全部都是乱七八糟的事，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对方在做什么。
他把一只手放到了我的肩膀上，由于身高差不多的关系，我的视线正和他的视线在同一个水平线上。更清楚的说，他在看着我。
我紧张得不敢动弹，甚至不敢扭头去看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到底是和人类一样还是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或是丝丝白毛。
“MASTER？”
他又这样叫了一次。应该是在叫我吧，这个房间里除了我已经没有别人了。但是我不知道要不要回应他，还是再问他一次“你是谁？”
蓝色的眼睛现在离我好近，我甚至能从瞳孔的倒影中见到我背后的时钟。
七点十分。
从窗户透进来的橙色阳光带着一点被吹凉了的温度，而远处已经渐渐沉入一片深蓝的天穹也昭示着现在确实是夕阳时分，逢魔时刻。
啊啊，果然是这样吗。
所以说我现在遇到的，就是“魔”吗。
只不过我的运气也太差了吧，为什么要遇到一个男狐狸精呢……啊啊和下个月苦行僧生活被嘲笑比起来到死还脱不了童贞才是比较可怕的啊！有一茬没一茬地想着，完全不管狐狸精还在盯着我看。
看什么看啊没见过人类吗。还是说喜欢在进食前打量食物吗。真是没礼貌啊你妈妈没有教你餐桌礼仪吗……
就在我还沉浸在死前最后一次内心吐槽的伤感之中，对方已经把手从我的肩膀上拿开了。转而对桌子上的VOCALOID软件盒动手了。
要干什么啊你这妖怪！很贵的啊给我放下啊！不仅劫色还要劫财吗！
很想这么喊但是没有勇气，而且对方下一步的行动也出乎了我的意料。
他把那个盒子摆在一边，然后像盒子上的人物那样朝着我伸出了左手摆了个POSE。不，应该说完全就是和盒子上的人物一模一样的姿势。
“MASTER！我、这个！是KAITO啊！”
他一边摆着姿势一边眨眼示意我看看盒子再去看他。啊啊，真的是一模一样呢。那个发色，瞳色、围巾的颜色、衣服的样式……从头到脚都一模一样呢。
不，应该说，狐狸精的脸比那个盒子上的脸好看多了。
所以才是狐狸精……等等？！
我看了一下盒子上写得很大的五个字母。
K·A·I·T·O。
然后想了一下刚刚狐狸精的话……
“你是谁？”
“我是……KAITO啊？”
…………………………是有哪里搞错了吧，绝对有哪里搞错了。怎么可能？狐狸精就是这个“KAITO”？虽然觉得很蠢，但我还是又问了他一次。
“你的名字……？”
“KAITO！”
他保持着那个姿势，就像被点到名的小狗一样欢欣的用明亮的声音回答我。
KAITO啊……
KAITO……
果然是……KAITO……啊……
我有点怕看手里的盒子了，但还是瞄了几眼上面的图，然后和眼前的人做了一下比对。
“……真是……完全……不像呢……”
这样小声嘀咕着。眼前的狐狸精才比较有一万六的盒绘标准啊，所以说厂家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把一个角色画成这个样子印在包装上的啊！！
“MASTER！”
发现我的态度已经改变了的狐狸精露出了高兴的表情，而且还很欢脱的扑了过来，在我的耳边说着“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对于这种看上去就像小狗一样无害的生物，我也没有抵抗的意思，任他抱着。觉得真是可爱的软件啊……
如果是女孩子的话大概会让我产生邪恶的可爱吧……至今为止还从来没看见过这么可爱的软件呢。因为之前的软件都是只能存在于电脑里……
存在于电脑里……
存在于电脑……
存在于电……
存在于……
存在……
存……
……
像是刚刚发现最重要的事情，我立刻回头看了看电脑上由于未操作而一直停留在“安装完成”字样的界面。
如果这个狐狸精是“KAITO”的话，那个为什么……他……不在电脑里……啊……？
为什么软件可以……变成人了……？修炼到多少经验值就可以成形吗？这样说的话果然是妖精了吧？！果然还是狐狸精吗？！
被绕晕的我已经搞不明白了……所以问了一个最蠢的问题。
“KAITO？你……到底……是什么……呢？”
KAITO露出了有点惊讶的表情，那种连眉头都稍稍皱起的程度简直和人类一模一样。他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是VOCALOID哦，MASTER。”
是VOCALOID啊……不，我知道VOCALOID是歌唱软件但是为什么歌唱软件可以跑出来啊！！
“VOCALOID不应该都是……那样的……？”
我回想了一下见过的VOCALOID的界面，看起来一点都不可爱也一点都不像人类，十足“软件化”的东西啊。
“MASTER……不喜欢这样的我吗？”
不知道KAITO怎样理解了我的问题，原本有点困惑的表情转为了悲伤，蓝汪汪的眼睛里似乎就要掉下眼泪来。
“啊，不，不是不喜欢的问题……”
我赶紧安抚他，虽然他看起来似乎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但是偶尔露出的神情和动作却像小孩子一样。
“MASTER……”
被安慰的他似乎有点欣慰，还有点愧疚？抓住了我正在摸他头的手。
“对不起……虽然是这样的我……但是也会努力唱歌的。”
也许是因为不好意思，他低下了头，这让我看清楚了他的睫毛就像小时候妹妹玩的洋娃娃一样细密又纤长，只不过妹妹玩的是缩小版的芭比娃娃，而他是一比一的。
听见他这样说，我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虽然并不是很了解VOCALOID的事，但是……总觉得如果老实说出真相的话他真的要哭出来了……有点，不忍心呢……
怀着这样莫名其妙的心情，我握住了他的手。
“那么，初次见面，以后就多多关照了。”
=TBC=
03
“还真是先进的技术啊……”
望着地毯上含着冰棒的KAITO，我不由得发出了这样的感叹。无论从脸、声音、形态来说，看起来都和普通人类无异，就连对事物有着偏好这种带有明显感情色彩的行为，都让人觉得……太像人类了。
正是夏天，虽然太阳已经落山了，但是湿热的低气压还是让人感觉很不舒服。而且由于怕被其他人发现KAITO的事情，我还特意把房门关得很严实，于是一点凉爽的空气都没有透进来。
虽然说起来只是买了一个软件而已，但是实体化的软件……怎么想都很难被接受。于是打算先商讨一下日后到底要怎么办，结果也只是变成了我提出问题而KAITO回答的局面。
“晚上睡觉的话……打地铺可以吗？因为我的床是单人的，估计两个人挤不下的。”
“可以的，MASTER。”KAITO点了点头，对我的分配并没有异议。他一直就保持着那样乖乖的正座姿势，虽然偶尔会好奇的打量房间，但是我和他说话的时候会立刻把视线转过来。就像是初次到别人家做客的好孩子呢……
“不过，MASTER。我睡哪里都没问题呢，因为数据是保存于电脑中，所以对休眠的地点并不产生影响。”
虽然是补充说明，但是又引出了我新的疑惑。
“睡大街也可以……？当然这是玩笑啦，不过休眠之类的……是怎么回事啊。”
KAITO眨了眨眼睛，那种神情以人类来说就是在消化我的问题的意思。但是我提的问题有这么难吗？至少没有他刚刚说的话那样难吧？
“睡大街……也……可以的哟。”
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两只手都握成了拳头。很认真的盯着我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啊停顿几秒就是在考虑这种事情吗！软件的思考回路究竟是怎样的啊！后面的玩笑就没理解吗！
“不、不会让你睡大街的。我还没那么无情……”
我有点头疼要怎么和一个VOCALOID沟通了，但是眼前的KAITO又有了新的变化——他慢慢闭上了眼睛，表情很平静，那样沉稳的神色让我也跟着放松了下来，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我吃惊得几乎跳起来！
从他的周围开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并非像最初那样刺眼的光，而是浅浅地包住他。而在光芒环绕的范围内，KAITO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然后消失了……
“……”
什么都没有留下。连风都进不来的房间里安静得诡异，静得甚至能听清楚我自己的呼吸声和剧烈跳动的心跳声。如果不是桌子上还残留着刚刚请他吃的冰棒，我真的无法相信这里曾经出现过一个实体化的VOCALOID。
虽然心底还有点对软件的人类姿态抱着抵抗态度，但是尝试着慢慢接受的心情，在他突然消失之后又觉得有点失落。
不能听到那个像小狗一样的VOCALOID叫我“MASTER”，认真地看着我和我聊天了吗……
察觉到自己的心情，又觉得有点烦乱。怎么搞的啊，我。不过只是一会儿的奇异体验而已，说不定就是个幻觉啊，居然还有点想要再看一次是有多蠢啊……
“MASTER。”
又一次响起了这样的声音，但是和上次不同，我完整地看清楚了KAITO从“无”到“有”的过程，我无法形容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情，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愿望被实现的瞬间，刹那的惊异与欣喜吧。
他再一次睁开了那双蓝蓝的眼睛，依然态度良好的望着我。
“休眠再启动程序已完成。”
“……KAITO。”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是想叫一下这个名字。而他的眼睛在听到我叫他的时候瞬间明亮了起来，简直可以散发出KIRAKIRA的光芒。
“是的，MASTER！有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心里想着“果然是小狗啊”，狠狠克制着自己去揉他头发的冲动。在理性终于回来工作之后，才把刚刚事件的原因想清楚。
“休眠再启动……是……为了示范给我看的吗？”
因为刚才那样问他休眠是什么了，所以他才会忽然消失再出现吧，大概就像电脑一样的感觉？休眠的时候屏幕就停止工作了什么的……
“是的，MASTER。因为MASTER问了休眠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我就演示给您看了。”
没有任何腻烦的，他立刻回答了我的问题。
“但是，不会麻烦吗？”就算是行动派，这种行动效率也太迅速了……
“不会哟，MASTER。而且，执行MASTER的命令是第一要务。”
看起来比我还年长的男性，就这样用绝对服从的眼光看着我，从实际行动来说他也确实做到了。坦白说，这让我有了一种空前绝后的满足感。对他的态度也变得略有余裕起来。
“那么，我已经说了睡大街是开玩笑的啊？还是说，你不理解玩笑的含义吗？”
“我理解的，MASTER。以玩笑为前提的事件是不必认真的，但是，MASTER是绝对正确的。无论什么时候，执行MASTER的命令都是第一要务。”
以发言顺序的优先来决定事件的处理，而先行说出口的“睡大街”之后的信息是“开玩笑”，违背了“MASTER是绝对正确”这一铁律的消息被判定为错误，因此排除掉去执行下一个讯息，也就是“休眠”……
KAITO很认真的说着很不得了的话。我并不是那样伟大到可以让人无条件去服从的人物，但是他却盲从地相信着我，甚至连我的每一句话都当做命令去执行。
果然因为是软件，由于被人制造出来的所以有着和机器人通用的绝对法则呢。但是我却并不讨厌这样的设定，相反来说，是很喜欢。
从人类的角度来看，这样深信不疑的去相信另一个人需要长时间的了解与相交，或许还要特定的增进感情的契机，而就算铁到了一定程度，也不能保证日后是否依然如此相知。
人心就是这样微妙而不可捉摸的东西。而机械正因为没有，才能仅仅依靠一个刻入CPU的指令去做到这样的“永恒”。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因此也忍不住想要开开KAITO的玩笑。
“话是这么说，但是为什么刚刚问你要不要喝冰水的时候拒绝了，而是想要吃ICE呢？”
并不算宽敞的房间内增加了一人份的热量自然是显得更加炎热，而KAITO由于系着围巾的关系看得更让人怀疑会不会中暑的地步。总之就按朋友的感觉来对待吧……这样想着就问他要不要喝冰水，出乎意料的，他对我说，想要吃ICE。
……ICE吗但是好像都被妹妹吃掉了，似乎只有冰棒了。那么就冰棒好了。
这样想着的我就去厨房拿了冰棒和冰水回来，现在回想起他一脸满足的舔食的表情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有够嚣张的啊你小子……
“唉？那、那是……”像是被发现做了坏事，KAITO有点不安地抖动了一下。“那是因为……ICE……很好吃啊……”
刚刚还保持着绝对服从感的机械人，此刻又变回了人类。然而这种反差更让人觉得有趣了。
“不是说要以MASTER的命令优先的吗？而且我有劝你脱掉围巾，你也不肯啊。”
说实话，真的，那个围巾，看起来太热了。
“但是，ICE也很优先啦……”KAITO小声的辩解着。“围巾……如果MASTER一定要我脱掉的话……”
他抓住围巾的手因为紧张还有点颤抖，脸上的表情虽然是很努力但是也看得出非常地为难，那样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喜欢ICE也是程序的设定吗？”
于是我只好转换了话题，而看我没有再纠缠下去的KAITO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不，那个是……唔……”他大概是在想要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吧，眼珠转来转去很努力在思考的样子。
“就是所谓的……天生的吧！”
思考出的结果却差点让我喷茶。什么天生的啊学人类的耍赖吗！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就已经说了出来。
“什么天生的啊！VOCALOID哪里来的生啊！”
就像平时吐槽藤原和佐佐木那样痛快地说了出来然后噗噗笑着，但是KAITO并没有像藤原和佐佐木那样立刻用更刻薄的话还击，反而是陷入了短暂的停顿之后，才重新笑了出来。
“是呢，啊哈哈哈……”
话题陷入了沉默的泥沼之中，如果是平时的话这种状况大概是算我赢了吧。但是现在却开心不起来。
怎么说呢，KAITO那样笑着的表情……
只让我想到了“强颜欢笑”这四个字。
=TBC=
04
问了一些无聊的琐事之后终于还是决定向家人坦白，毕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不可能不会发现这样一个“人”的，于是准备在晚餐时间把KAITO介绍给家人的时候，我房间的门忽然被拉开了。
“哥哥，最后一根红豆冰棒是你吃掉了吗？”
不是我，是KAITO……
思维立刻做出了反应，然而现在不是回答这个的时候！KAITO！！KAITO他还没藏好啊我还没商量好到底要怎样说才能让家人接受的说辞啊！
我愣在了那里，而KAITO在起初的惊讶之后变为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那个无礼的妹妹，转过头来问我，“MASTER，这是您的妹妹吗？”
“唉、嗯……”
我还是保持着僵住的姿势不敢动，因为不知道妹妹会对这个房间里忽然多出来的“人”是什么反应。
“什么嘛，果然是哥哥吃掉了啊。亏我还特意把它留到今天再吃的说……”
妹妹嘟了嘟嘴，很不满地拉上了门走掉了，随着远去的脚步声还能听到她的抱怨“下次不要吃我的冰棒了啦！！”
……都说了不是我吃的啊！
心里这样辩解着，但是很奇怪妹妹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自家哥哥的房间里冒出了个没见过的人不会吃惊吗？还是说……
她看不见KAITO，所以把我对KAITO的回答当成了是对她所说的呢？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回头去看KAITO，他还是带着笑意的望着我。
“MASTER，您的妹妹也很喜欢吃冰呢。”
“啊啊，是啊。应该说冰之女王也不为过吧……小时候还因为冰棒和我打起来……啊，简直像野猴子一样……”一想到这种事就觉得丢脸，为什么我的妹妹是这么凶暴的类型啊。
“欸？真厉害呢……”KAITO好像很佩服地感叹着。“不过我的妹妹也不简单就是了。”
“KAITO也有妹妹啊？”我倒没想过这个问题。
“嗯？有的哦，而且还有弟弟呢。”像任何一个大家庭的长兄一样，在提起自己的弟妹的时候露出了自豪的表情。
是……怎样的弟妹呢……
虽然想这样问，却没有说出口。有什么在阻止我，好像越了解VOCALOID像人类的一面，就会在不可知的道路上走得越远。
明明是软件，哪里来的家族啊。露出那种表情不会太可笑了吗。心中丑恶的一面，毫不留情地怀疑着眼前的“人”。
于是在两种心情之间，我选择了沉默。而KAITO也没有再开口，一直处于待机模式等待着我的下一个命令。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彻底被夜的浓墨所覆盖。而妈妈在楼下叫我吃饭的声音才打破了这种局面。
“总之，走吧。先把你介绍给我的家人……”
不管怎么说只能硬着头皮上一次了，说不定他们都看不见KAITO，那样就更省事了……
抱着这样侥幸的想法，我站起身来，拉开了房间的门。KAITO紧紧跟在我的身后，一起来到了餐厅。
“啊，终于下来了，快来吃饭吧。”
妈妈看了我一眼之后就继续摆放餐具去了，而妹妹早就坐在椅子上等待开饭了。还不耐烦地拍拍旁边的椅子。
“哥哥你太慢了！”
“是你太快了才对吧？究竟是有多想吃啊，女孩子不是都会因为减肥而不想吃饭的吗？”
不知道她们到底不是真的看不见我身后的KAITO，我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妹妹“聊天”。
“我的身材很好不劳烦你担心~”
妹妹的反应也一如往常，而妈妈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
她们……真的都看不见KAITO吗？我有点惊疑不定地看了一眼身后的KAITO，在我回头的时候他朝我微笑了一下。
“您和家人的感情真好呢，MASTER。”
“哈……？”究竟是怎么得出这种乐观结论的啊。
“哈什么哈？哥哥你就是因为总是若无其事嘲讽人才交不到女朋友！”
回应我的并不是KAITO而是暴力的妹妹，都说了不是在说她啦而且我哪有嘲讽人！老是拿交不到女朋友来戳人痛处的她才比较过分吧！
……不过这样就证实了一件事：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看得到KAITO。
“虚惊一场啊……”
吃完饭之后倒在床上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本还很担心要怎么和家里人说明不是我脑袋进水了或者被外星人绑架了才搞出这样一个实体化的VOCALOID，而且还要保证不会让他生病、随地大小便、到处乱跑和遵守基本礼仪（遵照养宠物的准则）。
衣食住行的负担也不必担心了，因为在询问了KAITO之后才知道VOCALOID没有进食的必要性。就算一个月不吃不喝也不会死，不穿衣服裸奔也不会生病（KAITO限定技能）。
还真是……方便的身体啊……
看着一直跟着我，现在乖乖坐在床边的KAITO，我这样想着，伸出手摸了摸。
“？”
不明白我要干什么的KAITO只是看着我，也没有阻止。
“只是觉得，你还真好养啊……”
抓着他的大衣下摆，虽然和普通的衣服料子差别不大，但是能明显感觉出“非人类”的异常感。
“是吗？”KAITO对于这种类似夸奖的句子表现得很高兴。“因为VOCALOID只要唱歌就可以生存下去呢。”
唱歌啊……
我这才想起最初提起VOCALOID的藤原，老是嚷嚷着的唱歌唱歌。但是人类想唱的话就可以唱，VOCALOID要怎么唱呢？输入/sing之类的吗？完全不明白啊。
“如果不唱歌会怎样？”我忍不住这样问KAITO。
“不唱歌？”
KAITO像是没清楚这个问题一样，特意重复问了一次。
“是不会唱歌，还是不能唱歌呢？VOCALOID不存在后一种情况哦。”
总觉得……问题变麻烦了啊……不会和不能的区别吗……
“不会又是怎么一种情况？”
“唔……不会的话，那就是MASTER的问题了。”虽然有点慢，但是KAITO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这句话。
“MASTER的问题吗？是MASTER的错吗？！”之前不是还说MASTER绝对正确之类的？但是VOCALOID不会唱歌是MASTER的错这种……感觉被负担上了责任还是让我吓一跳。
“是的，因为VOCALOID是经由MASTER的调教才能唱歌的。所以如果不会唱歌，就是MASTER的问题哦。”
……总之就是VOCALOID是没错的对吧。被我这样盯着，好像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和MASTER讲话的KAITO，稍微有点为难的移开了视线。
“因、因为，VOCALOID，只是歌唱的工具……而已……到底是如何使用，就看MASTER自己的情况了……”
KAITO清爽的声音低低地这样说着，明明是机械，却让人感觉里面包含了“难过”的感情。
作为“工具”而被使用，主体就是使用“工具”的“MASTER”。因此，责任也是担负在“MASTER”的身上。反过来说，因为是“工具”，所以才不具备承担“责任”的资格啊。
有点感叹VOCALOID的奇妙世界，但是还是努力地回到我刚刚所想的问题上。
“有没有……这两种范围都不属于，单纯的不唱歌的呢？”
“……？”这种问题大概超出了KAITO的理解范围吧，他认真地思考了好久，才迷茫地回答我。
“如果，不唱歌的话，那么为什么要购买VOCALOID呢……？”
……………………………………
………………是啊……
本来就是唱歌用的软件，不用来唱歌的话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明明提出问题的是我，现在却被他的问题给难住了。
为了歌唱才存在的VOCALOID吗……
我不太有底气地看着KAITO。
“嗯……那么……有机会就让你唱歌试试看吧……”
只是有机会，就让你试试吧……
唱歌什么的。
=TBC=
05
“有机会让你唱歌试试看吧。”
虽然这么说了，但是隔天就是周一，自然就没有时间再去计划“调教”之类的事，而且我完全不了解要怎么操作，面对KAITO期待的目光又觉得难以启齿“对不起我完全是个门外汉”这样的话。
总之，去学校问藤原就好了！他绝对会的！
给自己打气之后就踏上了去学校的路，虽然觉得身后好像有谁的视线不过应该是错觉吧……
“早安，真没想到你居然来得这么早。”
才刚进教室就听到了佐佐木的声音，环顾左右才发现藤原居然还没有到。
“早安~藤原那家伙居然没来吗？”
“还在睡吧？今天早上去叫他的时候完全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果我猜得没错，是因为昨天晚上和他的女神玩到太晚的关系。”
佐佐木若无其事地说着，而我过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女神”指的是MIKU。说起来，既然我都收到了，那佐佐木应该也被强迫购买了吧……
“你……没收到VOCALOID吗？”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这么问了。
“收到了，但是没什么兴趣。”还真是颇有佐佐木风格的回答啊。
“……不想试试看吗？”
由于这个问题，话题反而转到了我自己的身上。
“没兴趣当然不想。难道你想吗？之前明明看起来没多大兴趣的……如果今天你也迟到的话我也会认为你是和你的男神玩太晚了。”
若无其事地说着不得了的话……等等，男神是什么啊？！谁是男神啊？！MIKU是女神那么对应的是……呜？！我有点不敢置信地望着佐佐木。
“难道，那个VOCALOID是你和藤原一起挑的……？”
“是啊，温柔年长的大哥哥，不是很好吗？很有趣吧。”
完全不能理解佐佐木的脑回路，真的不是拿我开玩笑吗？虽然这样想，但是被他那样盯着，觉得心虚的人反而变成了我。
“没、没哪里好吧……其实我也不是很感兴趣……”
说着逞强的话，对于这样不坦率的自己觉得有点厌恶，但事实就是这样没办法。毕竟VOCALOID算是小众的爱好，虽然知者众多，但是真正喜爱的人却很少。大多数人只是拿它当口头上的谈资而已，如果说“不知道VOCALOID”就会显得太逊了。一开始我也是抱着类似的想法，不去深究的话也没关系，大家都是随便谈谈过后就会忘记的所以也没必要认真。这样才比较轻松。
话题莫名其妙的就这样断掉了，而藤原直到上第一堂课的时候才偷偷从后门溜进来。
“你来得也太晚了吧？”
拿书本作掩护，我偷偷和他搭话。
“没办法啊！一睡醒就是那么晚了！”慌慌张张拿出书本的藤原脸上还能看出明显的黑眼圈。
“因为MIKU的关系？”想起佐佐木的推测，我就这样问出口了。
“唔，没错。”和我不同，藤原非常坦率地承认了。说起来他就是这样毫不遮掩的个性啊……接下来估计就是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昨天晚上的事了吧。
“我跟你说啊，超可爱的！啊啊虽然之前听的都是别人家的……”
果然。
想要阻止他已经不行了，如果不把他心中的萌和爱表达出来他是绝对不会闭嘴的。但是在现在的场合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因为……
“你们两个！给我出去！”
果然，老师发飙了。
就算在心里哀嚎“为什么我也要出去？”也迫于国文老师的压力乖乖出去了。这对于藤原来说正好，他可以尽情地在走廊上对我倾吐MIKU是多么可爱的言辞了。
刨除掉毫无意义的赞美与感情抒发，真正值得一听的内容只有百分之一。
“调教MIKU太兴奋所以停不下来最后实在撑不住睡着了结果一醒来就是迟到的时间了。”
综合起来就是这么一回事，不过托他的福，我大致也算是明白VOCALOID的调教方式了，但是具体要怎么操作只有回家试试看才知道了。不过万一被KAITO发现我其实是个新手的话怎么办，想想从崇拜的眼神变成“MASTER好逊”就觉得好想死啊！男人的尊严可是很重要的啊！好不容易有个人把我当做伟人来崇拜的！
……好吧虽然具体来说也不能算是人……
有点无奈地想着如果有什么可以让我先练手就好了，正好旁边的藤原又开始显摆他的MIKU。我忽然就有了个主意。
“真有那么神奇啊？你不会是在和我吹牛吧。”深知藤原经不起挑拨的个性，我故意这么说。
“哈？！你怀疑我的能力吗？不然我把PO到网上的作品传给你看！”
果然他炸毛了。
“哦~没兴趣，要找人帮忙也很容易吧。我知道藤原这方面的朋友很多啦。”
什么无情就说什么，而且为了避免“偷师”这么逊的事被旁人看到，我特意断绝了藤原去找别人的可能性。
“那就今天放学我现场调给你看！！你来我家好了，就我们两个！”
果然藤原就轻易上钩了。估计昨晚沸腾的热血还有效用残留吧。不然虽然平时的他就很冲动，但是几句话就成这个样子还真是……过分投入啊。
简直就和恋爱中的傻瓜没什么两样。有点同情地这样想着，心中提醒着自己绝对不要变成这样。
……
一个星期之后，我终于不再往藤原家的方向，而是朝着自己家前进了。由于不懂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这一周都在藤原家看他如何是调教MIKU的。虽然他家的MIKU并不像我家的KAITO那样可以实体化——这个问题我至今还是不明白。但是藤原对她的态度也非常的好，在我用MIKU练习调教的时候都被他叮嘱“要温柔地对待她啊！”。
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勉强可以应付KAITO的知识之后，我也终于停止了对藤原的挑衅了。说不定他已经察觉了我的真正目的吧……
对不起，藤原。因为我没办法坦率地说出“请教我”这种话，所以利用了你……
心中悄悄对他道歉着，同时也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因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实现“属于自己的歌姬”这种事情了。
“欢迎回来，MASTER！”
“呜哇！”
一打开房间就是超级热情的迎接，说真的吓我一跳啊。稍稍冷静下来才发现是KAITO。是说一周没见面了，感觉又有点不习惯了。
“怎么了，MASTER？吓到了吗？对不起。”
又是像小动物一样的眼睛愧疚地望着我，只不过这次不是小狗而是驯鹿。大大的眼睛里都是乖巧和无力的忧愁。
“嗯、没事，别在意……”接住他伸过来的手我慢慢站了起来。毕竟是刚开始，所以还不习惯房间里多出一个人的事吧。感觉好像……和恋人交往同居了一样……
有点别别扭扭地拍拍裤子，我和KAITO拉开了距离。
“比起那个，还有别的事情……”
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显得很镇定。
“之前说过要让你唱歌的吧……正好今天有空，我们来试试吧。当然，你如果不想唱也可以……”
话刚说出口就觉得后悔了，什么叫“如果你不想唱也可以”啊，哪有不想唱歌的VOCALOID啊！而且他如果真的说不想唱怎么办！“对不起，MASTER，今天我生理期……”之类的怎么办啊！如果拖到明天我肯定记不住流程啦！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很帅气而说出的话，结果完全是多余啊！说到底都是太紧张了结果完全没有想到如果KAITO拒绝的话要怎么办啊！
脑袋里的想法都百转千回了，但是脸上还是维持着“看上去很帅”的表情。和我相比，KAITO就直接多了。
“好的，MASTER！”
小狗一样，就差摇着尾巴汪汪叫的开心表情。
看见那样单纯的笑脸，我忽然觉得放心了下来。
啊，果然是想太多了嘛。KAITO会拒绝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嘛，毕竟对MASTER的绝对服从可是铁律来着……
抛开多余的担心，我开始了和KAITO的第一次“调教”。
“不对，KAITO，那个音要再高一点……”
模仿着藤原调教时的感觉，我也尽力扮演着“MASTER”这一角色。
“好的，MASTER。”
没有任何厌烦地，KAITO一遍遍地唱着同一首曲子。因为有个地方总是不满意，所以来回修改了很多次。但是即使中途被打断，KAITO也没有不满，反而是停下来，静静地等待着我传达指令。
坦白说我自己都有些焦躁了，因为无论曲子还是流程都是从藤原那里学来的没有任何不同啊！为什么就是有地方不一样呢？担心会让KAITO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MASTER，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没有任何质疑地、毫不犹豫地按照我的指令重复咏唱。被那不思议的清爽歌声所缓解，我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在VOCALOID的认知里MASTER无论干什么都是对的吧……所以调教有点小偏差也没什么……
拿着“MASTER”这张免死金牌的我，有了莫名其妙的底气。
……
“OK了，KAITO。”
已经记不清是多少遍，等到成功了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期间有听到妹妹叫我下去吃饭的声音，但是被我以“现在很忙”给拒绝了。
“MASTER，您很高兴呢。”
即使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歌唱，KAITO的嗓音也没有因此变得嘶哑，依然和往常一样带着清亮的质感。
“嗯？是吗？”虽然顺利调教完成是很开心……但是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那是因为KAITO唱得很好吧。”
藤原调教完之后也会赞赏MIKU说一些“今天表现得很好啊你”之类的话——天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气忍笑啊。居然对一个软件对话，如果被别人看到肯定要说他疯了吧？不过我大概也说不定好不到哪里去，因为KAITO就算有着人类的形态，本质也是VOCALOID啊。
“是MASTER的功劳哦。”
虽然这样说着，但KAITO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很高兴，发现我在看他，还有点腼腆地羞涩。
“MASTER，您不是第一次吧？”
“什？！”
被忽然冒出口的话语给吓得连完成的词都说不出，我目瞪口呆地望向他。话题什么时候转到这个方面来了啊？！
“您……不是第一次调教VOCALOID吧……？”
被我的样子吓到了，KAITO也谨慎地再说了一次。
“……唉……”
吓到我了啊真的，我还以为是说在处男的问题……是说一个VOCALOID问这种事情是想干嘛啦……不、目前的问题是要怎么回答啊！
“嘛、这种事情……”当然不是第一次了，虽然想这样显摆。就像平时班上的某某显摆自己身经百战一样，经验丰富的男人总是讨人喜欢的。但是如果我回答说确实不是第一次，万一KAITO接着追问就会露馅了。而且，一开始就表现得很熟练的初调教不是很帅气吗！
为了他才专门去学调教这种蠢事我可说不出口啊，所以……
“不、不是啊……我也是第一次接触VOCALOID呢……”虽然有一半的假话，但是也有一半的真话。
“这样？那您真厉害呢……”
像是发自真心的，KAITO露出了佩服的神情。不，不是像，就是发自真心的崇拜表情。
“那我也要努力了。MASTER！最喜欢您了！”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多少也有点能够了解藤原奋斗至天明的心情了。
=TBC=
Tags: MASKAI
【文】MASTERxKAITO | CHS. | 
2013 年 5 月 23 日 下午 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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